铁勺爛的青辣子的味道吗？

2017-10-18 人文古徵

爛辣子

张会民

渭北农村人把在灶膛炭火上炒菜叫爛菜。爛菜勺子是老铁匠打制的，勺子有大小两种，和常用的大小碗差不多，大勺爛菜炒豆腐，小勺煎油爛葱花。勺把很长并安一节木柄把，这样将勺子伸入灶膛的炭火中不至于烫着手。进城工作几十年了，到现在仍然习惯将炒菜称作爛菜，似乎这样亲切地叫着，才有小时候那种菜食熟透松软还带有炭火香味的美好感觉。

最叫人回味的是爛辣子。将地里摘来的新鲜青辣子在案板上切碎，刨一根老葱洗净切成小段，给爛菜勺子倒点清油伸进灶膛，勺底挨住炭火，风箱稍微用力拉动，油煎熟后取出爛菜勺子，将辣子和葱段加适量椒面和食盐放入，继续放回炭火上，在滋滋啦啦煎炒声中加入酱油和香醋，等到葱香辣味弥漫呛人，一盘红绿白黄相间、诱人食欲的爛辣子便可以装盘上桌了。

渭北人喜吃辣，辣子是一道顿顿离不了的硬菜。饭桌上有了辣子，其它菜食多少就无所谓了。把刚出锅的热蒸馍掰成两层，中间将爛熟的辣子铺进去，顺势用手夹住放到嘴角，张开嘴巴香喷喷地咬上几大口，顿时头上沁出热汗，辣味一下子滑到了肠胃里头，浑身上下能美美实实地舒舒服服一阵子。

爛熟的辣子提人食欲，再加之融合了葱的香味，更能使人饭量大增。干重活的小伙子用热蒸馍夹辣子，一顿能咥进去三四个，若瞅见碟子里还剩点辣子，掰馍蘸着继续，不知不觉还能吃上一两个。

背馍上学的几年里，每年几乎有一半时间的菜就是爛辣子。家里人把爛好的辣子放入罐头瓶里，能在学校的馍箱箱里放上三天。开饭时，给热馍中夹些爛辣子，圪蹴在操场院子，热热闹闹打闹嘻戏，谝闲聊天，喝一碗煎开水，就算是一顿心满意足的饭食了。

现在到食堂吃饭，有时候别出心裁地想要一盘爛辣子，原本是最简单的一道菜，得给服务员絮絮叨叨比划着讲解半晌。虽然大厨师给里面加了这样那样的调料和蔬菜精心烹炒，但依然寻找不到那时候简简单单在灶火里爛出来的味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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